本报记者 蒲晓磊
本报实习生 赖昱宏
几天前，北京市民刘然发现自己养的泰迪犬在走路时会经常踮脚，于是就带它到宠物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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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之后，宠物医院的医生说需要拍个片子才能知道原因，这一通检查下来，花了600多元。然后医生开了一些润滑关节的药，又花了400多元。虽然检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能那么贵。”刘然无奈地说。
近年来，饲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宠物逐渐变为许多家庭的一分子，宠物医疗市场迅猛发展。《2022中国宠物医疗行业白皮书》显示，2020年我国犬猫养宠规模超过了1亿只。全国宠物医疗市场规模高达675亿元，并呈现上升趋势。然而，一些宠物诊疗机构标价不明、过度诊疗、价高质低等诊疗行为不规范问题，也备受诟病。
华东政法大学中国法治战略研究院副院长孙煜华在接受《法治日报》记者采访时说，对于宠物诊疗行为不规范问题，需要“疏堵结合”。一方面，针对药物审批周期长、审批速度较慢的问题，加快不同种类兽用药审批速度，以此来降低相关药物的市场价格；另一方面，行业协会应加强自律，对诊疗标准进行细化，主管部门以此作为重要参考，对违规行为进行严厉处罚，维护市场秩序和消费者合法权益。
宠物看病动辄上千元
对于宠物主人来说，带宠物去医院检查和看病的费用，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江苏省消保委4月发布的宠物医疗行业消费调查报告显示，江苏消费者用于单只宠物单次医疗消费平均最低金额为401.85元，每年用于宠物医疗的平均费用为2209.72元，医疗费用与全年宠物消费金额占比平均为34.35%。全年宠物医疗消费占宠物总消费50%左右的人最多，这说明当前宠物医疗的费用是宠物主人在饲养宠物过程中最主要的支出之一。
在社交平台的宠物讨论小组里，交流宠物看病贵的话题非常火热，尽管讨论的网友来自五湖四海，却有着相同的头疼问题——不透明收费和过高的诊疗费用。一名北京的网友给猫咪治疗猫传染性腹膜炎，整个疗程下来需要6万元；一名四川网友称其给流浪猫治疗猫瘟，花了5000多元还没有治好。
为什么感觉给宠物看病比人们到公立医院就医还要贵呢？广东众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销售总监郭凯告诉记者，宠物医疗价格高昂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宠物医院一般都是民营，没有任何财政补贴，所有成本(房租、设备、人工等)都需要自己负担，成本高，所以收费价格就高；另一方面，宠物医院的客流量较少，所以平摊到每个宠物病例上的设备折旧费用就比较高。
郭凯说，在收费方面，宠物医院基本上都会提前告知大概诊疗费用。当然，这也不排除有少部分宠物医院会通过小病大治、过度检查等方式来收取高昂费用。
“除了医疗设备折旧、没有政策补贴等原因外，一些宠物医院会‘看宠物下菜碟’，根据宠物来判断宠物主人的经济实力，来决定是否增加一些价格高昂的收费项目。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就带来一种‘给宠物看病比人还贵’的感觉。”孙煜华说。
分装药品信息不透明
兽药的合理使用，对宠物疾病的有效预防和医治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江苏省消保委调查发现，药品开具不规范，分装药品相关信息不透明。部分诊疗机构会向消费者提供散装药物，产品有效期等标识信息难以查验。
“我带宠物去宠物医院看病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诊疗机构分装药品的包装袋上和消费明细中，对于开具的分装药品的名称、品牌、规格、成分等信息均没有详细注明。我询问后，医生说这些特效药没办法整盒销售，只能零售，但效果肯定好。”刘然说。
北京市某宠物医院医生赵杰(化名)告诉记者，分装药品信息不透明，有的是宠物医院故意为之，通过模糊掉药品名称等信息来收取高价。但大多数情况其实是无奈之举。
“宠物在患了肿瘤、糖尿病、眼病等相关疾病之后，经常会面临无‘合法’药品的问题。但是对于医生来说，让动物摆脱疾病是他们的职责，为了动物的健康只得选用没有‘批号’的特效药，或者使用人用药品进行替代。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将这些药品的标签撕掉，这也算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赵杰说。
郭凯希望，相关部门能够加快宠物药品的审批进度，“现在这方面的审批工作，是归农业农村部管理。在兽药的管理上，宠物和猪、鸡等畜禽归为一类，其实这是不合适的。有些药品不能在猪、鸡等动物身上使用，是为了避免出现药物残留而危害到人们的食品安全。但宠物与这些畜禽不同，宠物是用来陪伴的，并不存在这种顾虑”。
对违规用药严厉惩戒
目前，我国宠物诊疗服务收费标准由宠物医院的经营者依据经营成本和市场供求自主定制。为有效避免一些宠物医院“乱定价”，减少纠纷，多地行业协会作出探索。例如，2018年，广东省深圳市宠物医疗行业协会制定了《深圳市宠物诊疗机构收费价目表(2018年修订版)》，针对挂号、注射、理疗、护理、监护、手术、美容等各方面共449项收费制定了行业标准。
“收费透明不仅仅是告知收取多少费用，而是要明确具体的收费项目和收费标准，而且这种标准应当是合理的、规范的。从这方面来看，深圳的做法较为可行。”孙煜华说。
近年来，对于一些宠物诊疗机构存在的标价不明、过度诊疗、价高质低等诊疗行为不规范问题，监管部门多次进行整治。
农业农村部、市场监管总局在2022年10月至2023年5月期间，在部分城市集中开展规范宠物诊疗秩序专项整治行动。两部门在通知中明确，要加强疫病防控管理、病历处方管理、加强兽药使用管理、加强诊疗服务价格监管，强化诊疗行为监管。
2023年上半年，北京市农业农村局、市场监管局在全市集中开展了规范宠物诊疗秩序专项整治行动，累计检查宠物诊疗机构672家。专项整治期间，全市累计查处价格违法案件25件，罚没退金额29615元。
孙煜华认为，宠物医疗行业协会制定收费标准，还可以为监管部门执法提供参考，“监管部门可以此为依据，当发现宠物医院存在违规用药、过度诊疗、价高质低等行为时，就要进行严厉惩治”。
孙煜华建议，相关主管部门应加快宠物诊疗药物审批速度，“由于药物审批周期长、审批速度较慢，目前执业兽医师可选的药物种类太少，也因此造成了一些药品价格过高的现象。应加快不同种类兽用药审批速度，推动更多宠物用药进入市场，从而降低相关药品的价格”。（法治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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